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鬼子

漫步在法林

P.92

    且說一個漢子奉命到遠地出差。一天夜晚,他來到一棟空房裡過夜了。不料,到了深夜,忽然看見一個鬼子挑著一具屍體進來,然後把屍體放在他的前面。誰知後面又有一個鬼子追來,怒斥先前那個鬼子說:「這具屍體是我的,你怎麼可以挑著來呢?」先來的鬼子說:「它是我的,根本是我自己弄進來的。」後來的鬼子說:「這具屍體實際上是我挑來的呀!」於是,這兩個鬼子各自拉住屍體的一隻手,開始爭吵不休。

    先來的鬼子說:「這裡有一個人在場,你不妨去問他好了!」後來的鬼子立刻發聲問道:「你說這個屍體到底是誰挑進來的呀?」那個漢子暗想:「這兩個鬼子力氣強大,如果我說實話,必然會便殺害,如果我撒謊,也恐怕難逃一死,反正說不說實話都難免一死。既然這樣,那又何必說謊呢?」於是,他毅然表示:「先來那個鬼子挑進來」果然不出他所料,後來的鬼子勃然大怒,拉著漢子的手,硬把他拖出外面來。前來的鬼子拿起屍體的一隻手臂,碰到那漢子的身體很快地黏住他了。這樣一來,漢子的雙臂、雙腳。頭部和肘部,甚至全身上下都不能動彈了。於是,兩鬼同時吞食這個漢子的身體,之後,擦擦嘴巴離去了。

    漢子暗忖:「父母給我的身體,竟讓我眼睜睜地被兩鬼吃光了。現在,我的所有身體都成了別人的肉,到底我現在有沒有身體呢?如果說有我,那也全是別人的身體,如果說沒有,那麼,現在也還有這個身體。」一想到此,他像瘋子般地,內心迷惘極了。

    次晨。他問路離去,前往以前的國境。那裡有許多佛塔和比丘,他跑前去問他們,到底自己有沒有身體呢?諸比丘問他:「你到底何許人耶?」漢子回答:「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人?」諸比丘過來紛紛討論這件事情了。他們說:「他自己知道無我,應該很容易可以渡到彼岸。」於是,他們對漢子說:「本來,你的身體即是無我,並非遇到這種情況才忽然成為無我。身體本來是由四大(地、水、火、風)巧妙結合,連自己也以為是自己的身體。好像你原來的身體,跟現在也沒有一點兒差別。」一群比丘渡他到彼岸,幸好他能開悟,才斷了許多煩惱,立刻證得阿羅漢果。

{卷十二、《大正藏》一四八頁下段}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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